《历史研究》·汤因比
前言
第一次读是在18年,离开大学前,图书馆看的最后一本书。书中的挑战-应战思想,在目前为止人生中的两次重大决定中起了决定性的因素。此刻,2025年国庆,自2014年后,十一年来第一次再见秋天的故乡。告别了自2018年来就待着的广州,回到了成都,找了一份人保的开发外包。我的人生翻过了一个篇章,我应该有许多话想说,想表达,可实际上,除了在26号的高铁上与贵哥简短的聊天,我并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这一天与过去的那些天并没有特别的不同,这一处与过去的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国庆还有几天,我想可以重读一下《历史研究》。
导论
历史研究的单位
现代社会,民族主权国家兴起,是否存在某个民族主权国家,其历史可以在自身得到解释?(不依赖外部)答案是否定的,更应该将每个国家的反应,看作更广泛力量作用下不同局部的反应。
以希腊社会为例,公元前725~前325期间,广泛存在人口-生存资料的压力,斯巴达-军事,科林斯-移民,雅典-民主+专业分工。这份压力下,不同地区,采用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这类的研究领域是什么?其在空间/时间的边界又是什么?通过回顾不同历史阶段,政治与经济的边界,我们要研究的不是单一的民族国家,而是一个更广泛的社会。
文明的比较
- 希腊社会:罗马帝国的毁灭标志着其消亡。旧社会向新社会的过渡:大一统的国家+教会+蛮族入侵。
- 东正教社会:同西方社会是希腊社会的双生子。
- 伊朗、阿拉伯、叙利亚社会:大马士革的倭马亚哈里发王朝-巴格达的阿拔斯哈里发王朝-阿拉伯社会
- 印度社会:笈多帝国、印度教、古印度社会
- 中国社会:
- 米诺斯社会:希腊社会更早期的社会
- 苏美尔社会:
- 赫梯社会与巴比伦社会:
- 埃及社会:没有父母,没有后代,哪些石头诉说着其不朽的功绩。
- 安第斯、尤卡坦、墨西哥、玛雅社会:
米诺斯-希腊-西方&东正教
叙利亚-伊朗&阿拉伯-伊斯兰
各社会的可比性
为什么社会具有可比性:
- 这些文明没有共同特征,只是恰巧属于可研究对象:前面介绍的属于文明社会,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还有数不清的原始社会。
- 不存在21个代表,只有一种文明-西方文明。产生于三个错觉:1.自我中心,2.东方不变,3.进步是线性的
在文明发展到了特定阶段,某些发明会被各自独立的发明:中国与中世纪欧洲各自独立发明了印刷术。这是一种必然?
文明不是由现代化器物构成的,也不是由字母表和数字构成的,输出一项技术是容易的,但想要点燃精神的火焰则是十分困难的。
「我们是否又回到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时代?除了物质的发展,我们近代中国在德赛方面的发展又如何?种子还在吗?」
思想和实践的共性,造成了人类思想的共性,在分隔遥远的地方出现了相同的习俗与仪式。
研究方法
在观察与描述一个社会时,往往有三种不同的方式:
- 记录事实-历史
- 总结共性-科学
- 艺术再创作-虚构
文明的起源
问题的提出及为何无法解决
文明社会为什么会产生?及如何产生?
前面总结的21个社会中,其中15个与先前社会有重要的亲缘关系。重点在:埃及、苏美尔、米诺斯、中国、玛雅、安第斯。
如何区分原始社会与较高级社会?
- 模仿:原始社会模仿老一辈,文明社会模仿有创造力的人。
正像我们根据直接观察所了解的那样,原始社会就像是一群昏睡在山腰部的一块突出岩石上的人们,它的上面和下面都是悬崖峭壁。文明则像是这些昏睡者的伴侣,他们正抬起脚来,开始攀登上面的绝壁。而此时的我们这一方,可能更像是一批旁观者,视野仅限于那块突出的山岩和上面那块峭壁的底部。在观察者到达现场的时候,正值被观察者的不同成员摆好了彼此的姿势和位置。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可能是两组人之间出现的显著差异,我们可能会称那些攀登者为运动健儿,称那些昏睡不动的人为瘫痪病人。但随后一想,我们发现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不要妄加判断。
无论如何,那些静卧的人并没有真正瘫痪,因为他们不可能出生在那块支出来的岩石之上。除了依赖他们自身肌肉的力量,没有谁能将他们拖上那个濒临万丈深谷的地方。另一方面,他们的那些此刻正在攀登的伙伴刚好离开那块岩石,开始攀援上头的峭壁。由于下一个歇脚的山崖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所以我们不知道下一个攀援高度是多少,要花费多少气力。我们只知道在到达下一个可以躺卧的山崖之前,没有停留或歇脚的可能。因此,即使我们能够估量出每个攀岩者的气力、技巧、胆量和勇气,我们却无法判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成员有希望抵达上面那块看不见的岩石——那是他们现在正竭尽全力要达到的目标。不过,我们能够肯定他们中的某些人将始终爬不上去。我们能够看到,对于每一个现在正奋力攀登的人来说,两倍数目的人(我们已灭绝了的文明)掉到下面的岩石上,成了失败者。
我们无法发现原始社会与文明社会根本的本质区别,不过可以说,从原始社会向文明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静止转向运动,人类再次动起来了!!!
「向上攀登的这一条路上,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他能到达下一个平台,同时至少两倍于幸存者的攀登者已经摔下去了,可是,只有勇气与胆量才是生命的赞歌,生命的本质就在于运动!没有生命喜欢一成不变!」
种族与文明并无直接关联。
无生命的力-种族与环境,并不能对文明产生影响。
挑战-迎战
浮士德:
我假如会要死懒地瘫在床上,
那我的一生便已经真正下场!
你能够谄媚着把我引诱,
诱引我生出满足的念头,
你能够用享乐来把我欺骗,
我的一生便已经真正罢休!
我来打赌吧!
墨菲斯托菲里斯:
好的!
浮士德:
没讲人情!
你尽可以把我枷锁,我算绝命,
我假如有得那样的一刹那,
我对它说;你真美呀;停留一下!
那时候我的葬钟便算响了,……
那时候我的寿命便算完了!
需求是发明之母,执着则是发明之父,执着就是在逆境中坚持下来,不甘失败,不去追求安逸环境的信念!
当森林锐减,哪些依旧在丛林中的灵长类,保留了其原始性,却永远的失去了征服自然的机会。而哪些战胜自然的灵长类就变成了人类!他们没有树木栖居,便下地直立行走;他们没有熟果子吃,便靠食肉谋生;他们生火、穿衣而不去追逐阳光;他们守卫自己的洞穴,训练自己的子女,去探求这个貌似毫无理性的世界的内在理性。
古埃及:亚非草原的干旱——1.要么留恋哪些正从尘世乐土变成荒漠的故土。2.要么尼罗河流域的沼泽
苏美尔:亚非草原的干旱——驯服两个流域的沼泽
古中国:驯服黄河流域
玛雅与安第斯:驯服热带雨林
米诺斯:驯服海域
诞生于父文明的子文明,则更多的是因为内部人为因素:统治阶级与内部无产者
抵抗逆境的美德
文明从来没有诞生于安逸,而是对艰苦永无止境的克服!
中美洲:热带雨林
锡兰:灼热平原
阿拉伯北部沙漠
复活节岛:波利尼西亚文明
新英格兰:人类只要稍微松手,自然就会重新获取控制权!
罗马平原
变节的加普亚:与残酷无情的罗马平原相比,加普亚极为仁慈。当罗马人一个又一个的征服邻邦时,加普亚听任被邻邦征服!
阿登巴莱斯的劝告:居鲁士——安逸的国家毫无例外养育的是柔弱的人民。
奥德修纪与出埃及记:奥德赛面临最大的威胁不是敌人,而是引诱他尽情享乐的妖精!
优秀需要艰苦的努力!
环境的挑战
前面提到,安逸对文明有害,是否越是艰苦越是能诞生卓越的文明?
这支歌,只有在人们听来最新鲜的时候,才是对人的最高赞美!
单英雄时代的暴风骤雨仍在继续时,人们主要关注的是现实;但社会的动荡毕竟短促,风暴平息后,爱好史诗和英雄故事的人们便会觉得,他们的生活正日益变得乏味。
乡土孕育戏剧,移民创造史诗!
跨海迁移,产生了一种新的政治:契约,而非血缘。
打击的刺激
一蹶不振?还是愈挫愈勇?
《使徒行传》
使徒们的努力活动最终为基督教赢得了整个希腊世界,但这些努力却是在使徒们精神颓丧之际做出的——他们的主在神奇复活后又突然升天了。第二次的失去比第一次的十字架处决更令人伤心。然而,沉重的打击在他们的灵魂里引发了同样强烈的心理回应,其神奇结果便是出现了两个白衣人,并在圣灵降临日射下了火舌。借着圣灵的力量,他们向犹太百姓乃至公会宣讲上十字架死去的耶稣的神性,不到三个世纪之内,连罗马当局也皈依了这个由众使徒在精神最低点创立的教会。
压力的刺激
边疆省份在外部压力的刺激下,始终保持活性
缺失的刺激
生物缺失了某个器官变成残废,而对于挑战而言,别的功能会变得异常的发达以弥补自身的缺陷。
一族勇敢而坚强的英雄 在阿特莱兹面前奋战而牺牲: 没有荷马;没有神圣的歌唱, 把他们的伟绩加以赞扬。 他们倒下了,暗淡,无声,凄凉, 上面压着漫长黑夜的乌云; 没有诗人出世,去把他们的声名 用光辉的诗篇加以颂扬。
人当奴隶的那一天就丧失了一半男人气概!
醉生梦死的生活是一种无力应对奴隶状态挑战而受到的惩罚!
古希腊奴隶缺失自由,无法改变现状,诉诸基督教;低种姓被限制在特定行业,便会在其中大显身手。美国黑人同样如此——今生的苦难是如此的牢不可破与不容抗拒,便转向彼岸世界。
中庸之道
环境的挑战一节中:艰苦环境、新地方、打击、压力、缺失等确实可以有效保障文明处于活跃状态。可刺激是否可以无限增加?
大自然的挥霍:哪些文明在击败了成百上千的对手后,才最后被某个胜利者击溃。
凯特尔人一路成功后,被罗马击溃。条顿人则取得了成功。
袄教徒与犹太人,未能阻止希腊文明侵入叙利亚,伊斯兰最终却把希腊文明逐出了叙利亚。
斯堪的纳维亚文明:诞生于挪威,繁荣于冰岛(比挪威更严酷),最终格陵兰比冰岛更严酷的环境阻碍了其进一步发展。
斯堪的纳维亚文明,曾几度发展,直到基督世界的军事防御阻止了斯堪的纳维亚的军事入侵,随即在之后的和平渗透中皈依基督。
「压力促使保持活力,过犹则不及,过分追求稳定必然导向僵化?」
文明的成长
停滞的文明
停滞:获得了某一种绝技,恰好可以应对挑战,不至于被击败,惩罚就是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攀登到半山腰,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高度紧张的无法动弹的境界。
波利尼西亚文明:无帆独木舟,使其航行于太平洋诸岛。但生命始终无法得到保证,也使其自我与世隔绝于诸岛。
爱斯基摩文明:冬日居住在冰上,猎获海豹。与北冰洋的严寒进行殊死搏斗,几乎将全部能量用于维持生命特征。
游牧民族文明:通过驯化动物,对抗自然环境,却也成了自然环境的奴隶。
现在你将受到大地的诅咒,它已经张开大口从你双手里接过你兄弟的鲜血;当你耕种的时候,它将不再为你效力;你必将成为大地上一个逃亡者,一个流浪汉
奥斯曼:从牧羊人变成牧人人…
斯巴达:军事化,高效又不可避免的僵化。
人们不应该指望着通过征服那些不值得征服的近邻(这里指希腊人的同伴,即那些希腊人称之为蛮族人的没有法律但并非低等的民族)的战争来训练自身……任何社会体制的终极目标都应当是建立一种军事制度,像其他的制度一样,目的都是在士兵不能尽职的情况下维持一个和平环境。
一般特征:
- 等级制
- 专业化分工
使自身严格适应高度特殊环境的那类动物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在进化过程中是没有前途的,而这恰好是这些停滞文明的命运。
草原就像未曾开垦的海洋
文明成长的本质
文明的生长仅有一次从动荡到平衡的有限运动是远远不够的,需要转变成周而复始的节律,必须有一种”生命的冲动”!
任何成功的果实都会孕育出种子,他必须要接受更大的挑战。
生命冲动:
- 宏观上表现为对外部环境的逐步控制
- 微观上则是逐步的自决与自我表达
如果一个俄罗斯农民过上了美国工人一样的生活,那么他将学会像美国工人一样,思其所思,感其所感。
战胜自然环境后,继之而来的总是从外部挑战向内部挑战的转变。
在今天的思想家对于所谓的机械化进步的态度里,我们觉察到了一种变化。赞美中开始掺杂着批判,沾沾自喜已经让位于怀疑,怀疑正在变成惊恐,出现了一种茫然困惑的情绪,就像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猛然发现走错了方向似的。回头不可能,但他应该怎样前进呢?如果他继续沿着这条路或别的路一直走下去,他将走向哪里呢?因此,可以原谅的是,一个老应用机械发明者站在旁边,正在以无法控制的喜悦之情欣赏着那些发现和发明席卷一切的壮观场面的时候,突然感到某种理想破灭了,但是人们仍然还会继续询问:这种巨大的进步将走向何方?它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它可能会给人类的未来带来怎样的影响?
「当站在路上,旧的假想已经不再成立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走下去?继续前进还是怎么?」
生长意味着成长中的人格或文明趋向于成为自己的环境,自己的挑战者,自己的行为场所。
成长的分析
真理似乎是:一种人类社会本身就是一种关系系统,人类不仅是个体而且是社会动物,在这个意义上,他们脱离了与其余部分的关系是无法存在的。我们可以说,一个社会就是个体之间关系的产物,他们的关系来源于个体行为场所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把个体场所结合成一个共同场所,这个共同场所就是我们所说的社会。
「社会一定是由个体构成,但个体构成的社会又有着自身的生命力,反过来影响其中的个体」
如果创造性天才不能在他的周围实现他自身完成的转变,那么他的创造性对他来说就是毁灭性的。他将与他的行为场所不再协调,即使他以前的同伴没有把他折磨致死,在失去了行动动力后,他也将失去生命的意志,就像蜂群和兽群中的异类在群居的动物和昆虫社会生活中被通过排斥和隔离折磨致死一样。另一方面,如果我们的天才的确成功地战胜了其周围的环境和以前同伴的敌意,的确胜利地把周围的社会环境改造成与他转变了的自我相协调的新秩序,那么他又因此制造了一种男男女女的普通肉体无法忍受的生活,除非他们能够成功地调整自我,使之适应新的胜利的天才主导性的创造意志强加的社会环境
文明的成长是个别创造者或少数创造性群体的工作这样的一个事实暗示着没有创造性的大多数人将会落在后面,除非这些先驱能够设想出一些办法在他们的急切前进中带动这个反应迟缓的后卫部队和他们一道前进。
一个是教化的方法……另一个是神秘主义的方法……第一个方法就是反复灌输一种不掺杂个人因素的习俗构成的道德;第二个方法劝诱一个人模仿另一个人,然后达到精神的结合,或多或少形成一种认同感。
「一部分人发展,然后教化另一部分绝大多数人跟随。我们也是崇拜mzd,是否越是承认少部分英雄的进步?」
归隐:使自身意识到这种能量,如果个体尚未挣脱社会的束缚,这份能量可能处于隐藏状态。
复出:如果没有付出,归隐毫无意义,复出才是本质与终极目的!
少数有创造力群体的归隐于复出!
成长过程的差异
差异:不必多言
统一:播下的种子都是一颗颗单独的种子,每一颗种子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然而,所有的种子都属于同一类种子,都是一个播种者播种的,都是希望有所收获。
文明的衰落
问题的性质
我们已经看到,事实上,在任何社会历史中,一旦少数创造性群体堕化成统治者,试图依靠武力维持已经变质的统治地位的话,那么统治者这种特征上的变化在另一方面就会激起无产者的叛离,他们不再钦佩也不会再模仿统治者,并且会起来反抗的。我们同样看到当这个最下层阶级维护自己的权力时,从一开始就分为了两个不同的部分:一个是忍受屈从又稍加抗争的内部无产者,另一部分是境外用暴力极力反抗被吞并的外部无产者。
从这方面看,文明衰落的本质可以概括为三点:少数创造性群体丧失了创造能力,大多数人不再进行相应的模仿,随后整个社会出现分裂。
少数创造性群体堕化成统治者,试图依靠武力维持已经变质的统治地位的话,那么统治者这种特征上的变化在另一方面就会激起无产者的叛离,他们不再钦佩也不会再模仿统治者,并且会起来反抗的。——无可避免的堕落?
决定论者的解决方案
认为文明的衰落是处于某些无法控制的力量!
人类一个无法改变的弱点:往往把自己的失败归因于某种自己完全无力控制的力量。
「当挑战降临在个人身上时,个人无力而又绝望的与之抗争,一切变得非常的不舒服,哪些无法掌控的东西被归咎于命运。人开始变得顺从,开始屈服。可是生命从来都不是屈服,灵魂拒绝被奴役!我们需要一种乐观的挑战者心态!」
即使我们对于人类的未来极其悲观,我们也可以假定人类能够再生存20亿年,大约相当于地球过去的生命。然后,假定一个人注定能生存70年,那么在人类只有70年的生命中,它只不过才出生三天……作为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生物,我们正站在文明诞生的第一道霞光之中……最终这抹清晨灿烂的朝阳必定会褪色成正午的白光,在一个遥远的未来,它将会变成傍晚的余晖,预示着漫漫长夜的降临。但是我们这些黎明时期的孩童不必考虑那个遥远的日落。
意大利的生命之花在经历了罗马帝国后开始凋零,在沉寂了数个世纪之后,文艺复兴中再度绽放。
- 衰落归因于宇宙的钟摆的停滞
- 文明就像个体生命一样,兴盛之后必然衰落
- 沉积在先前祖先身上的世系太长了,以至于后代个体发生了退化
- 循环论,就像四季更迭
对环境控制的丧失
如果不承认是由于某些外界无法掌控的因素导致的文明衰落,那么文明的衰落是因为丧失了对自然环境的掌控吗?
否:因为有些文明哪怕处于衰落期,也有技术的进步。
是人为环境吗?
否:地理扩张,同样伴随着文明的解体。即使明朝驱逐了元朝,依然无法阻止中华文明的衰落。
因为成功击退外来入侵者而丧失生命力?
否:蛮族与教会的胜利,不是故事的高潮,而是故事的尾声,是衰落阶段不可避免的伴生物
自决的失败
衰落既不是因为丧失对自然环境的控制,也不是丧失对人为环境的控制,那么衰落就不是来自于谋杀,而是来自于自杀!
进步来源于创造力的群体+追随者的模仿,可模仿本身是一种训练,是人类生命运动的一种机械行为。
机械行为不是生命对物质的胜利,而是物质对生命的征服!在机械模仿中丧失自决能力,文明走向衰落!
调整:
革命:不能承受新压力的旧机车的破碎
畸形:无法适应,社会开始走向衰落
- 机械行为导致的衰落
- 创造能力的报复:
- 自我崇拜
- 短命政权的崇拜
- 短命技术的崇拜
- 军国主义自杀
- 对胜利的陶醉
「统一可以焕发巨大的能量,但也会扼杀创造性,让文明走向衰落!」
文明的解体
文明成长的精髓证明是一种活力,这种活力带着受到挑战的一方,途经一种成功应战所形成的均衡状态,进入到失衡状态,表明其自身正处在一种新的挑战之中。这种重复或者循环的挑战同样隐含在解体的观念中,但在这里,应战失败了。
解体的性质
文明的兴衰并非由单一因素决定,而是源于社会内部“创造性少数”(creative minority)失去领导力,导致社会整体陷入“不协调”(disintegration 或 lack of harmony)。这种不协调表现为社会结构的撕裂,即“社会分裂”
社会悲剧性衰落的开始阶段,被当作辉煌发展的顶峰而被众人称赞。
解体前衰落过程的根本原因是社会丧失了自决权,从而导致内部冲突的爆发。
纵向的分裂:不同地域之间
横向的分裂:指同一地域内不同社会阶级之间的对立
占支配地位的少数、外部无产者、内部无产者:先是分裂成不同阶层,然后不同阶层具有属于自己的:大一统国家、统一教会、蛮族军事集团。
分裂本身是两种否定运动的产物,每一种运动都是由一种邪恶的激情所驱使。首先,占统治地位的少数人试图通过暴力来维持他们不应再享有的特权。随后,无产阶级以愤恨恐惧对憎恨、暴力对暴力来回击不公正。但是,整个运动以明确的创造行动作为结束:大一统国家、大一统教会和蛮族军事组织。
社会机体的分裂
少数统治者:
内部无产者:
外部无产者:
灵魂的分裂
复古主义与未来主义,人会本能的想要回到那个曾经舒适的环境中去,可外部环境已然变化。可未来主义本身就是恶魔主义,天上人间从来就没有存在。
行为和情感的全部四种个人方式:
- 消极的放任
- 积极的自制
- 消极的游离感
- 积极的赎罪感
解体社会与个体之间的关系
作为救世主的创造性天才
持剑的救世主,无法避免失败的命运,理想主义者向暴徒的转变。
带有王者面具的哲学家也不能把其同胞从社会解体中解救出来。
化为人形的神灵:既然神灵自己也无力阻止死亡之神降临到他们的孩子身上,我们为什么还要为自己儿子的死而哀伤呢?
解体的节律
溃败-重整-再溃败-再重整
在生命的急流中,在无尽的诱惑里, 在行动的热情中,在火里,在暴风雨里, 来来回回, 升升降降, 我徘徊,我彷徨, 出生和死亡, 浩瀚的海洋, 起起伏伏, 卷起巨浪, 火热的激情, 此起彼伏, 把生命点亮 我坐在时间的纺车旁, 为神灵纺织色彩斑斓的衣裳。
尘世的精灵在时间的纺车上不停地来回穿梭就构成了人类社会短暂的诞生、生长、衰落和解体的历史,在生命的急流和行动的暴风雨里,我们能够听到一种自然的节律,节律的不断变化就是挑战和应战,归隐和复出,溃败和重整,亲体和子体,分裂和重生。这种自然节律的实质就是阴阳的转化,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听到了第一诗节与第二诗节(strophe maybe answer by antisrphe)的转换,听到了胜利与失败,创造与毁灭,出生与死亡的轮换,但是这种节律运动既不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战争的反复,也不是脚踏车的循环转动。如果轮子的每一次转动都能够向目标接近一步的话,它的周而复始就不是徒劳的重复。如果轮回标志着新事物的产生,而不是曾经出现过,然后又死掉的事物再次出现,那么尘世的车轮就不能算作给该死的伊克西翁带来无尽折磨的残酷刑具。因此,阴阳合奏的乐曲是一首创造之歌,我们不应该被表面的假相所误导,这一首乐曲原本就是创造和毁灭的交响曲,这才是历史的真实。当我们仔细倾听时,两个音符的相撞不是混杂刺耳的噪音,而是优美和谐的合奏曲。新事物如果不消化吸收旧事物的成分,包括对立的因素,是不能够被创造出来的。
「重要的永远不是失败,而是你多久能再站起来!」
大一统国家
目的还是手段?
- 首先,大一统国家给文明的社会载体带来政治统一,它们兴起于文明崩溃之后,而不是文明崩溃之前。它们不是夏天,而是小阳春,掩饰了秋天,预示着寒冬。
- 其次,大一统国家是少数当权者的产物,也就是说,它们是出自那些一度富于创造性、但已失去创造力的少数人之手。
- 人们一再像走出乱世,却屡遭失败,每况愈下。大一统国家的成功崛起最终终结了“乱世”,亲身经历了这一过程的一代人对于大一统国家自然是无比向往、感激涕零。
一种 挣扎求生。
永恒的幻想
大一统国家的国民为何无视显而易见的事实,总是倾向于把自己的国家看作是“乐土”和人类奋斗的目标,而不是茫茫荒野上的栖身之所呢?
大一统国家的缔造者和伟大统治者在后人心目中留下了深刻有力的印象,这种印象代代相传,不断放大变形,最终把令人难忘的事实夸大为无所不能的神话。另一个原因是,这种制度本身就让人肃然起敬,那些伟大的统治者也展现出卓绝超群的才华。大一统国家深入人心,因为它的崛起意味着结束了长期动荡不安的“乱世”。正因如此,罗马帝国最终赢得了原先抱有敌意的希腊文人的赞美,这些希腊文人生活在安敦尼王朝,多年以后,吉本认为这个时期乃是人类最幸福的时代。
为人作嫁
如果说大一统国家的意义就在于它是服务他人的一种手段,谁又是大一统国家的受益者呢?受益者肯定来自这样三个可能的候选对象:垂死社会的内部无产者、外部无产者以及某种同时代的外来文明。
- 传导作用:创造力的火花一旦闪现,就有可能点燃熊熊大火。作为载体,进行社会运动。
- 和平心理:利于宗教
内部无产者是大一统国家所提供服务的唯一真正受益者。外部无产者获得的好处总是虚幻的,而外来文明获得的益处往往不能持久。
特定制度提供的便利:
- 交通系统
- 卫戍区与殖民地
- 行省
- 首都
- 官方语言与文字
- 法律
- 历法、度量衡、货币
- 常备军
- 文官制度
- 公民权
普世教会
教会与文明的关系
教会如同毒瘤:普世教会往往诞生于乱世,并在随后的大一统国家维护的各类制度下迅猛发展,当帝国再次衰退时,往往将其视为毒瘤。
高级宗教本质上必然是反社会的。一旦人们首先关注的不再是以文明为目标的理想,而是以高级宗教为目标的理想,势必会损害文明所倡导的社会价值观。
教会如同蝶蛹:人类文明崩溃,与另一种文明诞生之间的危险真空期,保存珍贵的文明火种。
教会才是历史的主角(而不是文明)?
为什么文明车轮的下降运动成为推动宗教战车前进的动力,答案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宗教是一种精神活动,而精神进步遵循埃斯库罗斯用两个词表明的“规律”:(智慧源于痛苦)。用这种关于精神生活本质的直觉观点来看待人类心灵的挣扎和奋斗,最终产物就是成熟的基督教和大乘佛教、伊斯兰教、印度教等姊妹高级宗教。
如果说宗教战车始终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文明盛衰兴替的周期循环运动就不仅与之对立,而且是次要的。文明的兴衰成败等于是以人世间生与死的“痛苦轮回”(sorrowful wheel)推动宗教战车向天国进发,这正是文明兴衰更替的意义所在
理智与情感的冲突:现有的高级宗教无一例外都在初期,遭遇古典理性主义,并无一例外都向理性主义妥协。原始宗教注重行动而非信仰,祭祀本身就是其目的。高级宗教则注重忠贞不渝的恪守先知获取的个人启示。
宗教有望于打动无产者久经世故,心灵空虚的主人。
一旦科学彻底压倒宗教,对双方都是灾难性的,因为理智与宗教都属于人的本性。
科学家发现新事物,我们比过去更幸福
科学的专长是驾驭非人类的自然界,对人类而言更重要的是人与自身,人与同胞,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
宗教必须要将凡是科学可以立足的一切领域交还给科学。
理智与情感如何携手?
首要的目标乃是探寻情感活动的机制,因为“情感有着不为理性所知的动机”。第二重目标是探求理性真理与直觉真理之间差异的本质,相信两者在各自的领域内都是名副其实的真理。第三个目标是努力发掘构成了理性真理和直觉真理基础的普遍真理。最后,通过努力发掘精神世界的内核,更全面直接地认识“内心深处的居民”:上帝。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倾轧乃是人类生活的顽疾,因为人是世间万物中最危险的生物,人与人之间势必会发生对抗。与此同时,人又是社会的动物,具有自由意志。这两种因素相互作用,意味着人类社会始终存在意志的冲突。如果人类没有经历皈依宗教的奇迹,这种冲突将进一步加剧,直至人类最终自取灭亡。人若想灵魂得救,必须皈依宗教,因为永不满足的自由意志赋予人类以精神力量,使之不惜涉险疏远上帝。
文明在教会生活中的作用
从教会的角度研究文明:毒瘤不是取代文明的教会,而是取代教会的文明,先辈文明是教会降生的序曲,后辈文明则意味倒退到较低的精神层次。
文明是序曲,是倒退
尘世纷争的挑战
世俗文明在脱离宗教后,往往可以借助先辈文明+适宜的环境 逐渐壮大。
世俗文明脱离宗教的有利环境是如何形成的?——教会为了在尘世建立上帝之城,不仅要处理精神生活,也要处理世俗生活。
修道士堕落成富有的商人,还不是最致命的精神堕落。人们一心想成为尘世间“上帝之城”的一员,这个愿望带来的最致命的诱惑既不是投身政治,也不在于不自觉地从事买卖交易,而是盲目崇拜人世间“战斗的教会”无可奈何地建立起来的不完美的世俗制度。
上帝之光注定永远不能照亮莫测无边的黑暗。这些过去的历史篇章预示着人类能够克服“战斗的教会”所屈服的精神堕落,实现精神复兴。
在20世纪的今天,重新回到宗教是精神进步的标志,还是绝望而徒劳地试图逃避我们所面对的严酷人生现实?
英雄时代
堕落似乎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一旦富有创造力的少数人堕落成可憎的少数当权者,导致成长中的文明步入衰退,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这个文明周边原本皈依其文化的原始社会纷纷弃之而去,在这个文明的成长阶段,这些原始社会曾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其文化传播的影响。
蛮族与文明会形成交错的军事边界,可一旦边界崩塌,遭殃的却往往是蛮族社会,其原始社会与制度会被文明打的七零八碎。
事实上,闯入文明地区的蛮族注定要承受道德沦丧的痛苦,这是他们入侵行径的必然后果。他们并未轻易向命运低头,而是历经种种精神抗争,从流传下来的神话、仪式和行为准则中不难发现这种精神抗争的痕迹。几乎所有的蛮族都有自己的“夺宝传奇”(master-myth):怪物霸占某个宝藏,不让人类染指,英雄为了夺宝,与可怕的敌人搏斗,最终获得胜利
蛮族在军事上节节胜利,精神上却痛苦不堪,试图凭借这种驱邪仪式找到治疗致命的精神疾病的良药
蛮族跨过沦陷的边界之后,恶魔就会占据他们的心灵。这个恶魔挥之不去、难以驱逐,因为它把受害者借以自我保护的品德引入歧途。人们完全可以用罗兰夫人关于自由的名言来形容“羞愧”:“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蛮族的荣誉感“有如永不魇足、咆哮不已的野兽”。[14]不论历史上还是传说中,暴力肆虐成为英雄时代的突出特征。在道德沦丧的蛮族社会,这些邪恶行径屡见不鲜,人们对于它们带来的恐怖无动于衷,那些歌功颂德、本意想使军事首领名垂千古的诗人为了颂扬笔下人物的英勇,不惜诋毁这些人物的人格,毫不犹豫地使那些男女英雄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
英雄时代蛮族国家的独特命运就在于,它们显赫一时的无限权力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寻那些金发武士的足迹,魁梧的哥特人 率领蓝眼睛的亲族 离开维斯杜拉河畔的寒冷牧场,雾蒙蒙的家园 点缀着琥珀的波罗的海海滨, 凭借无瑕的男子汉魄力 探索传说中通向陌生福地的道路, 他们猛攻帝国那乱成一团的边界, 蹂躏它的辽阔边疆,打败它的军队, 杀死它的皇帝,把它的城镇付之一炬 洗劫雅典和罗马;最后取代罗马皇帝 统治罗马人曾经主宰的世界—— 然而,历经三百年的劫掠和杀戮, 内心的残忍,手段的暴虐, 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些哥特人一味破坏, 他们既不著述也不干活,既不思考也不创造。 既然田野里长满茂密的稗子和生霉的麦子, 他们挥刀芟刈也赢得些微称道: 此外他们再没留下一丝痕迹。
「文明是一种制度性的压抑,它驯服了杰出精英的原始欲望,因为其提供了一种代价更小,收益更高的方式。基于理性自然选择,原始生命趋于消逝。军事胜利越多,精神失去的越多。问题变成了:我们为什么会怀念那些过去的稳态?」
文明在空间上的接触
宽广而又复杂的历史说明-略
文明在时间上的接触
文艺复兴
政治思想与制度的复兴
法律制度的复兴
哲学的复兴
语言文学的复兴
视觉艺术的复兴
宗教理想和制度的复兴
历史规律与自由
问题
规律:作为支配人类事务法则而言,类似于法律这一常见的人为制度
一些人认为,人类立法者凌驾于他们所实施的法律之上,从而把支配宇宙的超自然“规律”看作是万能的上帝的“律法”。另一些人士认为,立法者或统治者实施的法律高于立法者或统治者本身,从而把支配宇宙的超自然“规律”视为始终如一、残酷无情的自然界的客观法则。
认为自然规律是冷酷无情的:好处是知识即力量,人类可以掌握自然规律,并使其为人类服务。坏处就是自然规律的审判就是铁面无私的惩罚和揭露人类的罪恶。一个人被判有罪,就无法得到拯救。
若是认为存在上帝律法高于自然规律:只要服从上帝的律法就可以抵御自然规律的严苛无情,同时需要付出理性知识作为代价。
对于那些为征服自然不惜沦为自然界的奴隶的人而言,理性知识既是物质上的奖励,也是精神上的负担(世界被“祛魅”,神圣性消失,意义感全无,人类以理性为武器去征服自然,却在胜利中失去了精神自由。)。
上帝的律法”揭示了人的才智和意志全心全意、持之以恒地追求的目标。“自然规律”展现出周期运动的规律性,一如车轮始终围绕轴心旋转。
反对上帝的律法:上帝的目的乃是把某种客观计划强加于历史,完全无视人类的主观目标。这种全盘对立不可避免地引申出一种观念,即人类的目标根本无法左右历史的进程,神性乃是决定历史进程的唯一力量。
科学可以解释人类之外的自然现象,科学对人类的行为问题束手无策。
自然规律的范围一直在不断的扩大,其边界又在哪里呢?
人类事务服从自然规律
- 个人事务
- 经济事务
- 地区性国家的对峙——势力均衡
- 文明的解体:动乱-复原-恶化-复原-恶化
- 文明的成长:挑战激起成功的应战,应战又引发新的挑战
- 正在解体的文明与境外桀骜不驯的蛮族集团的战争一旦从运动战转变为大一统国家边境线上的相持战,那么双方在边境线上僵持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利于防守者,越有利于蛮族进攻者,直到最后一刻,堤坝突然溃决,蛮族的洪流席卷一切,原有社会结构随即土崩瓦解
这些例证证实了一个更笼统的结论,即人类历史的周期趋势类似于车轮的自然旋转,车轮周而复始的循环转动总是会发展成一种新的周期更长的运动。对比之下,我们可以看出这种新的运动乃是不断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车子最终抵达目的地,车轮的连续循环运动也随之终止。
对自然规律的解释:人类历史呈现出重复性和一致性规律,如果我们的这一发现属实,似乎有两种可能的解释。这种重复与一致要么是人类所处的自然环境的规律从外部影响人类历史进程所致,要么是人性本身的心理结构和运作机制的固有规律使然。
如果我们承认这些规律是否就再也没有自由了?:意识的独特力量在于选择自由。
这些规律是不可动摇还是可以驾驭
——归纳法在样本数量较少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有效。
从衰落到毁灭的痛苦之途。
人类的文明进程犹如艰难地攀登陡峭的悬崖,向着人迹未至、云雾缭绕的顶峰进发,人类的前途显然取决于恢复已经丧失的攀登能力。同样,人类是否能够恢复这种能力,显然取决于是否能够处理好各种人类关系,不仅是人与人、人与自我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人与救世主上帝的关系。
人性对自然规律的本能抗拒
人类有能力支配自身事务,不论是规避自然规律,还是利用自然规律。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在某些情况下,人类事务是否有可能完全违背自然规律?
社会发展的起伏不定,表明人类至少可以在时间上抗衡自然规律?
上帝的律法
自由与规律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人类受制于两种规律而非一种规律:
- 上帝的律法,爱的律法,我们在遵从它中获得自由
- 人性的潜意识规律(本能冲动)
历史不是机械因果的链条,而是神圣意志与人类自由互动的舞台,人不是被动接受命运,而是在回应神圣召唤中参与创造历史。真正的自由不是为所欲为,而是自愿遵从以“爱”为核心的神圣律法。真正的历史规律不是外在强制,而是内在召唤;不是命运的枷锁,而是自由的路径。
「冥冥之中似乎有点意识到上帝在西方人心中的作用与地位了,我心中没有上帝,尘世中所有的一切都退化为了简单的利益较量,我能对事物很快做出判断,却也永远的失去了满足感,我们被价值观深深的奴役,以至于所有的行为都必须要有一个合乎逻辑的动机。怯懦取代了上帝的律法,人性的潜意识被社会规训,我游荡其中,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向何而去」
西方文明的前景
若把历史的主线看成是不断为尘世的人类灵魂开辟更多的精神出路,那么,从这种观察角度来看,叙利亚文明、印度文明、希腊文明和中华文明等第二代文明才是影响最为深远和重要的文明。
过去曾骄傲的宣称:如今历史已经终结;因此这是最后一部历史。两次世界大战击碎了一切。
机械化工业的丰饶角是否真的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 第一个未知数是,技术潜力究竟能在何种程度上满足人口不断增长、开始要求享受闲暇的全人类日益增长的需求
- 为了把人人都要求获得更大份额的蛋糕做大,工人准备在多大程度上牺牲个人自由呢?
「现代工业社会规范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即规范了工作,又规范了闲暇,人已经成为了彻底的奴隶,除非跳出这个系统。通过精心的设计,在日复一日中彻底的失去自由。土地给农民提供了一切,也禁锢了一切,工作也给个体提供了一切,也禁锢了一切。一种可笑的现象:参与的各方都变得身不由己。」
工业化天然的反自由,技术进步则带来更严密的管制。
美国:提升工人的经济水平到中产阶级
苏联:完全取缔自由经济
首先、也是最重大的优点在于共产主义精神本身。从长远看,这种意识形态不足以取代宗教,但在短时期内,它能够充分满足所有心灵空虚的人最强烈的宗教需求,为他们提供一种超越渺小个人目标的远大理想。
西欧:自由经济与政府管制的结合
没有一定程度的个人自由与社会正义,人类的社会生活就无从谈起。放纵个人自由势必弱肉强食,社会正义必然要限制个人自由。于是民主成了一个障眼法,掩饰了自由与平等之间的冲突!
「一个有意思的点:作者认为要控制人口,需要农民改变多生多育的观念,事实上技术进步,生育本能的开始减少。」
在一个机械化社会,闲暇将在社会生活中扮演何种角色?
众所周知,在美德成长的时代,艺术是尚武的;美德昌盛的时代,艺术是开明的;美德衰落的时代,艺术是骄奢淫逸的。所以,我怀疑当今的世界有点走下坡路了。我把嬉戏逗趣的活动与骄奢淫逸的艺术相提并论,因为蒙蔽感官正是我们感官的乐趣之一。
在汤因比的描述中,文明的成长源自不断的 挑战-应战,分裂则是衰败的开始。自由与规律的描述则带有非常浓重的宗教道德意味。So 我当前问题是什么呢?如何去行动呢?我是要在理想与现实的分裂中踌躇不前走向衰败呢?还是专注于行动?不过稍微有点变化的是:18年初次读此书时,挑战-应战说给予了极为亢奋的精神力量,此刻再读,只有一种穿越文明,跨越时空的壮烈广阔之感,生命的力量。